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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鬼的世界講做人的道理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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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 鬼的世界講做人的道理(上)

小昭被執行死刑後,他的爸爸急怒攻心,得了腦溢血,不到十天就死了。父死弟喪的巨大打擊讓小昭的姐姐李昭艷患上了精神病。她整日在大街上東游西逛,見到和小昭年齡相仿的男孩兒就跑上前去,哭叫著拽著男孩兒喊“弟弟”。久而久之,嚇得左鄰右舍的男孩兒只要見到李昭艷,猶如遇到瘟神,避之唯恐不及,自然逃得越遠越好,哪兒敢招惹李昭艷。

更淒慘的要數小昭的媽媽李大娘了。自古“少年喪父,中年喪夫,晚年喪子”是人生的“三大不幸”,李大娘不到十天的時間裏就獨占“三大不幸”其二。為此,李大娘哭瞎了雙眼,一夜之間滿頭青絲變成白發。

“四錛嘍”沒有忘了自己屈死的小兄弟,囑咐自己的手下的“十三太保”剩下的那十二個兄弟每月給李大娘送去六十元錢。又讓那十二個兄弟也每天輪流來李大娘家,幾乎包下了李大娘家挑水、劈柴、買煤、倒臟水等體力活,李大娘母女這才沒有淪落到沿街乞討。

小昭雖然不是戰智湛的什麽朋友,也沒有什麽過命的交情,但戰智湛憐其抱屈銜冤,又牽連了父母姐姐,所以心中常懷憐憫。何況,小昭臨刑前,喬十八特意囑咐戰智湛去送小昭一程。戰智湛雖不知原因,但也算和小昭有一段因果。所以,戰智湛也常常去看望小昭的媽媽李大娘,並自稱是小昭的同學“石頭”。“石頭”是戰智湛在家鄉時的乳名,叫起來親切。

這天,戰智湛的自行車車把上掛著從靖宇頭道街“天津包子鋪”剛買來的“狗不理”包子,來到了李大娘的家。剛剛拐進大院子,就遠遠地看見李大娘正拄著拐棍站在房門前曬太陽。戰智湛跳下自行車,支在院子裏,喊道:“大娘,您吃了嗎?”

李大娘聞言笑吟吟的伸出手來:“哎呦……是石頭呀!大娘吃過了……你瞅瞅,你瞅瞅,你來了大娘就高興了。來就來唄,還那麽破費,買啥包子呀。”

香氣撲鼻的“狗不理”包子不愧是全國聞名的傳統風味小吃,離李大娘還有四五米遠,她就聞到了包子的香氣。難怪連慈禧太後嘗後也大悅,曰:“山中走獸雲中雁,陸地牛羊海底鮮,不及狗不理香矣,食之長壽也。”

戰智湛趕緊拉住李大娘的手,把包子放到她的手裏,把他爹剛寄來的錢塞到她的另一只手裏,笑道:“大娘,這是五十塊錢,您老人家收好,補貼家用。”

“哎呦呦……你瞅瞅!你瞅瞅!我說石頭呀,不是大娘說你,你說你每回來都給大娘送錢。呵呵……前兒個小光剛送來三十塊錢,大娘不缺錢。你也怪緊吧的,就自己留著花吧。”李大娘笑吟吟的接過了包子,把錢又推回到戰智湛的手中。

“大娘,您不是說過要把俺當親兒子的嘛,兒子孝敬孝敬娘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嘛。”戰智湛邊說,邊把錢重新塞進李大娘的衣兜裏。

李大娘嘆了一口氣,幽幽說道:“大娘我沒了小昭一個兒子,卻多了像你這樣的十多個兒子呀。走,家去!大娘給你沏茶喝。‘二高麗’剛給大娘送來一包福建產的茉莉花茶,老香了!”

戰智湛急忙推脫道:“謝謝大娘了,俺真的還有別的事兒。等哪天再來看您老人家,喝您老人家賊啦香的茉莉花茶!”

離開李大娘的家,戰智湛來到了靖宇十六道街的街口,停了下來,等著過馬路。

“八哥,等等!”戰智湛循聲望去,原來是“雞從良”正隔著靖宇街,站在馬路牙子上向他揮手。戰智湛心中暗叫“咋這麽巧?”瞅了一眼左右來往的車輛,推著自行車走了過去。

“雞從良”滿臉的香汗,氣喘籲籲的,見戰智湛過來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,似乎是把心放到肚子裏了。“雞從良”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香漢,說道:“唉呀媽呀……真是人不死有救的!我這旮沓正犯愁沒轍呢,天上就掉下‘護花金剛’來了!戰智湛,你幹啥去?”

戰智湛並沒有在意“雞從良”沒頭沒腦的話,他淡淡的說道:“俺去看了看小昭的娘!”

“雞從良”似乎是對小昭的娘並不感興趣,著急忙慌的說道:“我三姐在龍江餐廳不知道和啥大不了的人物喝多了,在那旮沓爬不起來了。你快點幫我把她整回家去!”

戰智湛知道“雞從良”說的三姐就是柔柔。他急忙跳上自行車說道:“你還不上來!”

一進龍江餐廳的門,戰智湛就看見施水柔頭發散亂,身上披著一件男士上衣,趴在滿是殘羹剩飯的桌子上睡得正香。戰智湛走近柔柔,一股濃烈的酒氣立刻撲鼻而來。柔柔的俏臉上被擦拭過了,但青腫的眼角,微微帶傷的嘴角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。柔柔一雙赤裸的玉足臟兮兮的,皮鞋東一只,西一只。四五只空了的秋林公司“黑豆密”空酒瓶或倒或立的散落在各處。柔柔那只垂在地上的手裏還拿著一瓶喝掉一半的“黑豆密”酒瓶子。

“乖乖隆嘚咚,豬油炒大蔥!柔柔這是和誰打架了咋的,咋造這麽狼狽,吃這麽大的虧!” 戰智湛心中嘀咕著,掰開柔柔的手指,把她手上的酒瓶子放到桌子上。湊到離她頭部很近的地方,推了推她的肩膀,輕輕叫道:“柔柔,你這是跟誰打架了,你咋造的鼻青臉腫的?柔柔,你告訴俺。餵!你能起來?”

“唉……人生呀,就是不斷犯賤和再犯賤的過程!”戰智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。

柔柔仍然酣睡著,看來她是醉的不省人事了,跟死人也沒有什麽兩樣,根本就叫不醒。戰智湛嘆了一口氣,只好把皮鞋撿回來,握住柔柔的一只玉足,給她套了上去。戰智湛咬了咬牙,把另外一只皮鞋穿到柔柔的腳上,然後把她扶正了坐好,抓住她的一雙芊芊玉手放到自己的肩上,再回手兜住她那兩條光滑如緞的大腿,在“雞從良”幫助下把她背到了背上。

還好,柔柔不算太重,俗話說的好:美人不過百。戰智湛背著柔柔,走出了龍江餐廳,放到自行車後座子上。“雞從良”在後面扶著柔柔,戰智湛推著自行車,送柔柔回家。

這時,正是下班的時間,一路上,行人和自行車很多,比白天多了些熙熙攘攘的聲音,車輪子滾動的沙沙聲清晰可聞。

幸虧還有個“雞從良”跟在後面,否則的話,戰智湛推著自行車馱著一個衣衫襤褸,喝得酩酊大醉的姑娘走在人潮如湧的大街上,人們像看外星人似的觀看就不足為奇了。

“柔柔這是和誰打架被打成這樣?啥酒啥菜呀,把她自己喝的爛醉如泥?幸虧有輛自行車,不然的話就得背著柔柔送她回家。雖然背著柔柔這麽漂亮的女孩兒,總比背著臭氣熏天的‘老高麗’強多了,可是畢竟路遠無輕載,遭罪的還是老子!”戰智湛邊胡思亂想邊走著。

在“雞從良”的幫助下,戰智湛背著柔柔滿身大汗的走進了“四錛嘍”低矮、黑暗、潮濕的家。讓戰智湛有些意外的是不常在家的“四錛嘍”居然也在家。“二錛嘍”見戰智湛背著十分狼狽的柔柔進來,吃了一驚,問道:“我說八弟,柔柔這是咋的了?”

“雞從良”擦了擦額頭的香汗,對“二錛嘍”解釋道:“三姐嘚兒的喝的喝多了!”

“四錛嘍”皺了皺眉頭,一跺腳,恨鐵不成鋼的說道:“唉!柔柔這死丫頭,都這麽大了,咋還和三歲小孩兒似的!幹起啥事兒咋還沒深沒淺的,啥前兒能長大呢,真讓人操心!”

“雞從良”沒敢多說話,開始裏裏外外的忙了起來。她先在柔柔的房間裏幫著柔柔換衣服、擦身子,然後就在廚房裏手腳麻利的忙著做飯。看“雞從良”對“四喯嘍”家油鹽醬醋放在哪兒是那樣的熟悉,戰智湛猜想她顯然是經常來給“二錛嘍”做飯的。

吃飯的時候戰智湛覺得“四錛嘍”有些不對頭,而且吱吱嗚嗚的說什麽也不喝酒,還勸戰智湛早一點吃完了和“雞從良”做伴兒回學校。戰智湛心裏畫魂兒,就多了個心眼兒,插科打諢的說要多和“二喯嘍”嘮會嗑兒。“二喯嘍”的身體殘疾,可是,腦瓜子可不殘疾。他腦瓜子一轉,基本明白了戰智湛的意思。“二喯嘍”極力挽留戰智湛,把“雞從良”支走了。

“雞從良”走後,戰智湛放下酒杯,有些不悅的對“四喯嘍”說道:“七哥,你這是有啥事兒咋的呀?你要是有啥事兒瞞著俺,那你就太拿俺不當兄弟了!”

“四錛嘍”猶豫了一下,最後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:“老八,我也瞅出來了,你和二哥也覺察到啥了。明說吧,小昭死了都好幾個月了,我今兒個是要去為他報仇!”

“二錛嘍”吃了一驚,圓瞪雙眼問道:“報仇?老四,你上啥地方找誰報仇?”

“四錛嘍”很平靜的說道:“我要去孫向東的家,殺光他全家,給小昭報仇!”

“啥?七哥要找孫向東報仇?”戰智湛不由得驚呼出聲。“四喯嘍”石破天驚的決定怎麽能不令戰智湛吃驚呢?此時的孫向東已非彼時的孫向東,已被“綠血冤鬼”占了軀殼。化為厲鬼的小昭鬼魂尚且被打得渾身是傷,“四喯嘍”怎麽可能是這個惡鬼的對手!別說是“四喯嘍”,就是把賊啦能打的李連傑找來,一個凡人說什麽也打不過一個道行不淺的惡鬼呀。

戰智湛急切之間苦思無計,只好拖延時間,看看能不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。他皺了皺眉頭,不無擔心的說道:“七哥,孫向東家的情況你都整清楚了嗎?這個癟犢子畢竟是幹了十幾年的老警察了,整個浪兒就一個狐貍和猴配的,你要殺他?這事兒可不是兒戲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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